当手握着大刀,面相凶恶的匪徒不断驱赶着手下人撞向骑兵的马腿,尚稀云目光一凌,直接握起长枪,驱马奔驰,接着高高扬起手臂,奋力一掷,尖锐的枪尖一闪寒光,只听到一声惨叫,那头目瞬间被刺穿了喉咙倒地身亡。
这一变故刹那间吓到了他身边众人,喧嚣之中引来了短暂的沉默。
这时,尚稀云喊道:“宁王殿下在此,流民听令,放下武器,绕你们不死——”
接着所有的骑兵一同高喊:“宁王殿下在此,流民听令,放下武器,绕你们不死——”
整支骑兵没有停下马蹄,而是不断穿梭在流民之间,将下意识聚拢的队伍给冲散,让他们恐慌,害怕,停留在原地,不能思考。
宁王?
哪怕百姓目不识丁,也知道光一个“王”就足够让他们认识到多大的官。
如方瑾凌所说,本就是对官兵有着极强烈的恐惧,听着这一声声重喝,有些人手里的刀就握不稳了。
然而他们终究不是一盘散沙,穷凶极恶的土匪却发现,这些骑兵满打满算也就近百人,而且除了尚稀云那一枪,其余的根本就没有真正意愿伤人。
顿时,混在人群中喊道:“什么宁王屁王,跟那些狗官一样,投降了咱们就是一个死!”
“狗官哪有人性,呸——兄弟们,都到这里了,我们人多,怕他娘的!”
“冲上去,把他们拉下马!”
人群涌动,尚稀云目光一凌,找寻着混在里面挑事的家伙,可惜他们狡猾,直接窝在人堆里。
马再快也抵挡不住人多,绊了马腿他们就麻烦了,身后的骑兵不由地看向尚稀云,“尚将军?”
尚稀云当机立断,“分散两侧,见机行事,摇旗——”
“是。”
背着旗帜的骑兵立刻摇旗向中军传信。
随着她们的离开,整个流民大潮再一次涌动起来,但是一鼓作气再而衰,这次的速度明显较方才冲出来的要慢上许多。
然后他们看到了拦在前方整齐划一,排成矩阵,拿着盾牌和长枪的士兵。
这仿佛是真正来自战场的士兵,一眼望去,人数上千,将整个后方牢牢地守住,冰冷的煞气从他们的身上凝聚起来,明明看不到,却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羁绊了他们的脚步。
装备精良,精神饱满,坚定的眼神带着杀气腾腾,跟衣裳破碎,饿得犹如皮包骨头一般的流民完全两个模样。
这方士兵之后则是一辆高阔的马车,站着尚初晴和罗云,面对着不断接近,乌压压的流民,罗云偷偷捏紧了拳头。
天上的云层不知不觉将日头给遮掩起来,明明是个大冷天,可他的手心还是出了汗,潮湿而粘腻。
他曾作为一名禁军校尉,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,然而身处安逸的京城,终究少了血与火的磨砺。
他下意识地看向尚初晴,这位女将军镇定自若,目光沉静如海,面对着上万名流民,一丝慌张地都没有,仿佛面前的只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,似乎也的确是纸老虎。就冲着这份镇定,他对刘珂将这次的作战托付给尚初晴,一点脾气都没有。
“尚将军……”越来越近了。
尚初晴目光逐渐变深,终于抬起了手:“列阵!”
“列阵——”罗云扯着嗓子大喊。
顿时,严阵以待的士兵整齐地对着前方流民大喝三声。
“投降不杀——”
“投降不杀——”
“投降不杀——”
伴随这三声大喝,沉重的盾牌和长枪敲击在地上,发出威吓,最后将盾牌往前一举,架起了长枪,上千人踏脚一跺,以惊人的士气将冰冷冷的寒光枪尖对准了流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