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着凉了吗?”承安想着,往照月的屋子走去。
承安敲敲门框,照月正坐在案前研读什么,回过头准备见礼,一时没撑住,趴在案上把头埋在胳膊里乐不可支,双肩抖个不停。承安走到大铜镜前,看见镜子里玉面华服的年轻王爷发冠上斜斜支楞着两根茅草,自己也乐了。怪不得……这些可恨的家伙,竟然不提醒我……(这时候,暖阁里换好衣服的丹青正在想:“我暗示得那么明显,他应该看得懂吧——阿嚏!”)
等照月笑够了,承安也在案前坐下,拿起刚才他在看的东西。原来是一张洒金玉版熟笺,上书《无题》一首:料峭黄昏冷沁纱,
秋枝无恙老新芽。
委泥风絮归期误,
逐水落红怀抱差。
春事恁般违可意,
心情依旧怅年华。
相思未忍凭君问,
窃谓惊鸿落谁家?
同样是一笔写经小楷,只是更加用心些,一个字一个字如珠玉相缀,娈婉可爱。
照月立在一旁,有点心虚的小声解释:“我在三才先生那里看见他写的清单,好漂亮的字。实在喜欢,所以托了照影讨来的,就说是照影自己想要……”
“你倒滑头。”承安又端详一番,道:“我可是花了老大价钱才把人请来,你怎么好意思叫人家白干?”
“哪有。我把过年殿下给的金锭子换了一张银票。”照月急忙申辩,“但是他不肯要。”
“怎么写了这样酸溜溜一首诗?”
“是我要求的……呃,殿下不觉得,这纸、这字,配这样的诗句正好?”照月一脸陶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