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是说,那三个都还饿着肚子。方思慎愧疚道:“马上做饭,你们稍等。”
关门前回头看一眼,某人打着欢快的小呼噜,简直恨不得再吹几个粉红鼻涕泡。心说他哪是感冒,他就是缺觉。
正这么想着,梁才子已经撇嘴道:“丫的特地飞一万多公里,上这儿补觉来了。”
方思慎笑着关上门。进厨房找出最大的平底锅,四块牛排同时煎。电饭煲焖一锅饭,再焯两颗生菜,拌上蚝油生抽。勾兑豉汁没有葱白,切了半颗洋葱代替,浇在牛排上,也挺香。
饭菜上桌,展护卫跟刘火山嗷嗷叫唤着就来了。梁若谷看方思慎没出厨房,进来问:“还弄什么呢?”
方思慎道:“他一会儿醒了肯定饿,牛排不能吃,正好有现成的猪肉馅儿,蒸个鸡蛋肉饼。”
梁才子“切”一声,扭头走了。
洪鑫垚这一觉睡到下午,醒来先嚷嚷渴,一罐柠檬蜂蜜水倒下去大半。然后非挂在方思慎身上去厕所放水。腻腻歪歪刷了个牙,洗了把脸,味觉食欲全上来了,开始嚷嚷饿。
吃一口鸡蛋肉饼,闹着要放辣子放醋,方思慎把醋瓶子往桌上一立,板脸:“这个有的是,随你放,辣椒休想。”
下去一碗饭,闹着要再来一碗。方思慎直接收了他碗筷:“刚好一点,不能暴饮暴食,晚上再吃。还有,把药吃了。”
洪大少摸着肚皮躺在床上,满足与饥渴两种表情在脸上交相辉映,特色鲜明。
方思慎手探进被子里,问:“还有哪里不舒服。”
“嗓子还有点疼。没力气……”后者最叫人郁闷。
“还有吗?”
“嗯……”不甘不愿地摇头,“没有了。”
“还睡不睡?”
“不睡了。你陪我说话。”洪鑫垚抓着他的手不让往外抽,“哥,何家人对你好不好?”
方思慎本就攒着要跟他说,便一五一十细细讲起来。
等他说完,洪鑫垚问:“那明年还去吗?”
“最好别的时候去,避开过年。就怕推不掉。不去也不好……”
“你这样,别除夕去,错开祭祖年夜饭什么的,单去拜年。初八之前,随便哪天,拜完年就走。”
方思慎点头:“那也好。”
洪鑫垚忽道“明年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“啊?”
那一个挑眉,笑着看他:“你都跟人交代你成家了,给爷爷伯父姑姑拜年,哪能不两人去?”
“可是……别吓着老人家。”
“哪能呢?放心,我这点分寸都没有吗?”
方思慎忽然动气:“你有分寸?有分寸你能东倒西歪上飞机,差点爬出机场?专门跑来吓唬我折腾我,这就是你的分寸?你……”
洪鑫垚两只胳膊在被子里缠着他的手:“那我想早点儿看见你,我等不及了……”
瞅瞅他表情,低眉顺眼:“我错了还不成么?我下回不这样了……哥,没你在身边,我睡不好,吃不下,被他们烦得直上火,三天砸了五个茶缸子,连我妈看见我都吓得不敢大声说话……”
方思慎坐到床上,让他靠着自己。叹气:“什么事这么烦?”
“也没啥大事……期末考试还没完呢,我爸就见天儿地催我回去。京里这头提前开了年会,发了奖金,弄得差不多,紧赶慢赶地回河津。还不是为了撤小窑洞,合并矿区的事,一堆人天天守在我们家堵着。我爸不愿意开罪他们,里头不少是他的老兄弟老下属,一口气全栽我头上,跟我妈躲到乡下不闻不问——这死老头,亏他干得出来!”
方思慎拍拍他胸口,倒了杯柠檬蜂蜜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