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俩月,咽东西越来越难了,我劝了,这才去医院检查。医院给检查出来说是这个,你说,你说要是早发现……”胡秀兰说着又掉泪。
“医生都说,难治,这都快一个月了,只能输点营养液,身子骨都瘦的不成样子了。”
胡秀兰抓住儿子的手,紧握着。
“妈,咱们转院吧,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。”葛鹰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。
“你爸不愿意,说不想浪费那个钱。”胡秀兰这话一说,葛鹰眼圈就红了,他的老父亲,竟然这么说,他要是更有本事了,父亲也许就不会为那些钱而拒绝更好的治疗吗!葛鹰觉得自己很无力,那种无法强大的感觉压得他心酸又心疼。
葛鹰走到病床边上,握住了在一两个月利迅速干枯的手,满是茧子,在工厂做工几十年的老父亲,“爸,咱去大医院,好好治。”
葛诚辉在胡秀兰的哭诉中早就醒了,他不想去让儿子烦心,他有愧,原来人到头了真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,那死犟的性子生生隔开了他们父子。被儿子温热又有力的手握上,葛诚辉流泪了,珍贵的泪珠子从眼角滑落,葛诚辉抖着唇,吐出一个字,“好!”
顾天明站在门口的地方看着,觉得,他该做些什么,替鹰鹰担着一些。
二管看着那副场景,都觉得哀伤。他们这是第一次看葛鹰哭,面冷心热的鹰仔,第一次在他们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情绪。俩人安慰着葛妈,说着些谁都不会相信的话,会好的,会好的。
转院的手续还挺复杂,顾天明一手包办了。葛鹰帮助葛妈帮父亲擦身,因为葛诚辉现在食道阻塞,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,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,人也十分虚弱,如厕这样的事儿就跟年迈的老人似的,他无法控制。
葛妈一开始不让儿子动手,但是劝不住,而且儿子的力气比自己大,翻个身什么的都方便。没有厌弃尿骚的臭味,没有厌弃口中吐出带血的唾液,葛鹰就这样帮父亲清理着。那是他的老父亲,他该如此。
顾天明只用了半天就办好了转院手续,葛爸被去了些输液管,罩上了氧气罩,带了些建议的装备被抬上救护车。
葛妈和葛鹰也坐在救护车上,葛妈让二管和顾天明先回去,他们自己办就行。
二管说不放心,陪着,多个人多个人手。
顾天明直接说,认识医院里头的权威医生,大声招呼,看能不能做些积极的治疗。
胡秀兰道了谢。